[Part。One]
你把头深深埋进了阳光的呼吸里,听到沉沉的呼吸声回荡,干烈的风划过脸颊,你伸出手想接住灰尘,却硬生生地疼,第一次,你有了微意的疼痛。
[Part。Two]
你在madhouse生活了16年,你从没见过阳光,也不懂得什么叫温暖,你只知道日复一日地看天,然后微笑。从不知疲倦。
7月30日,你又仰头看天,发愣了一会,低着头,嘴角微微上翘,说:“差不多了吧。”之后,整个屋子一片寂静,帮你收拾屋子的老妈子满脸惊讶,扭曲的表情,张着嘴,惊恐地看着你的背影。你也只是笑笑,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闭着眼。
madhouse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从不主动开口说话。
“络一”你走了出去,朝仍愣在原地的老妈子笑笑,与此同时,你听见她叹气,以及一句,“你会后悔的”。之后低着头收拾。你仰着头出去,你相信,你不会后悔什么,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你被阳光刺地睁不开眼,你听见后面的声音,“阳光哈阳光”你狠狠瞪了老妈子一眼,走了出去。
你不知道,走出去的那一刹那,天空的表情是怎样的扭曲。
[Part。Three]
“络一”madhouse的院长叫你,你走了过去,院长对着一个少年说:“这就是络一”你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少年走过来,朝你微笑,“我叫南宫”你再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扬,抹出诡异的笑,若那位自称南宫的少年回头再看络一一眼,就会发现她的表情,是怎样的崎岖。
“走吧”南宫拉着你的手,你没有回头看madhouse这个你活了16年的家。只是低着头跟着他离开。“你很害怕这里,不是吗?!”疑问式,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你抬头看他,只能一眼望进他的眼底,你松开他的手,伸手放在前额上遮住阳光,走在前面,你听到了阳光呼吸的声音,是如何急促。
你跟着南宫走进了一幢别墅,别墅前有花园。你推开门,熟练地令人惊恐,南宫却只是温和的笑笑,你踮着脚看着朱红色的栅栏,看着红烈的彼岸花张牙舞爪地笑,你狠狠看着花,直到南宫拉着你的手走进别墅。再上了2楼,你跟着南宫走到了最末的那间房子,你听见脚与地板摩擦的声音,房间正好对着阳光,你转头看见南宫在笑,你说:“你想囚禁我?!”南宫上前,轻轻摸了摸你的脸,“一一,你终于肯说话了”,你面如死灰,终究,纠缠了那么久,你还是输了。南宫伸手想抱你,你狠狠打了下去,南宫没有知觉,依旧微笑“一一,不要恨我。”你痛苦地蹲下来,心重重地疼痛。
只是埋进手臂下的嘴角,却渐渐上扬。
[Part。Four]
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彼岸花龇牙咧嘴,你的眼球突然像充了血,你嘶吼着,想从窗台跳下去,南宫就进来了,他微笑,你也笑,不是优雅地,而是龇着牙的,他想走过来,你疯狂地吼,“再过来我就跳下去”然后,他歪着头大笑,坐在了床上,说了11个字——再不下来,我把你送回madhouse去。使你愕然,乖乖地下来,他揽过你,抱着你大笑。
你看见天亮得刺眼,与madhouse里不同的,那里的房子背光,你从来也没有感受过炽热,“去院子”南宫惊愕,却拉着你的手下了楼“以后你要下楼可以,不过不能出别墅,你第一次乖巧地点头,你看见南宫眼底的欣喜,你在心里大笑,他什么也不了解。
你仰头看太阳,太阳依旧刺眼,你把整个脸埋进了阳光,那一刻,你便知道了,阳光是你的景仰,而你真正的心底里面,却散发着腐烂的味道,你歪着嘴巴笑,你已知道,景仰太阳,你终究会败地一塌糊涂。
[Part。Fif]
彼岸花开得很疯。
叶子开始长了,花瓣也开始大瓣大瓣地落,如火如荼。
你知道,有人要死了。这人必定跌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Part。Six]
云开始浮动。
已是秋末了,你坐在大朵的彼岸花丛中,轻轻地微笑,南宫依旧欣喜,一一变得温顺。他走过来,伸手:“一一,地上太脏,起来吧”你乖乖地点头,与南宫进了别墅,“我要喝水,你要吗?”你笑着问,南宫看了你一眼,点头,他没看见,你转头的瞬间,表情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南宫与你同时喝下水,你诡异地微笑,南宫惊讶地看你,继之,你疯狂地大笑。南宫突然明白,猛地吐出殷红的鲜血,却笑着躺在了沙发上,南宫脸上的笑,诡异得令人打颤,可惜,你没有注意到。只是笑着,奔出了门。
彼岸花瓣脱落,张铺成鲜红。像烈火燃烧着光阴。
[Part。Seven]
你在路上狂奔,脸上挂着张扬的笑,白色的上衣上,印着明显的红色。那是南宫的血。
你累了,停下喘气。脸朝着地面,你仿佛看见了南宫的笑,明媚却诡异。你仰头朝着阳光,轻轻闭上眼。感到阳光用长长的指甲,从
你脸上划过,留下红色的印痕。
[Part。Eight]
你冲进了madhouse。
在当时你离开的瞬间,你就清楚,你还会回来。
那间屋子门开着,你冲了进去,那个老妈子还在,你欣喜地上前,跪在她面前,把头靠在她腿上,她轻轻抚摩你的头发。
你觉得自己变的轻了,眼前一片血红,你听见了一个年老的声音:“孩子,去吧”你就又安心地闭上了眼。
[Part。Nine]
madhouse里,一个从前帮忙收拾的老妈子一夜之间消失。
在背阳的屋子下面,生出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鲜红的,如染上去的血。
从前的那幢别墅的彼岸花却如灰飞湮灭。房子的主人只好改种蓝色妖姬。花总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别墅主人站在花丛中,阳光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叹息声和一声“一一”。身后的老妈子也轻声叹气。仰头看阳光黯淡。
[Part。Ten]
madhouse。疯人院。
染染亲笔于09年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