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楼房,令人窒息的压抑感。一层一层的样子,笨重的让人烦躁。每一家的阳台都用塑钢的门窗封起,底层的几家,还安装了铁笼似的护栏。似乎人与人之间就被这没有一丝温度的金属栏杆所隔绝。好像人们是鸟儿,可这比喻不贴切,因为鸟儿不会给自己修建囚笼。
只有四层的一户,阳台四面通透,没有加装任何。我仰起头,看这一栋旧去的六层砖楼。它全然一副戒备的紧张,只在四层轻轻舒了口深长的呼吸。
那一户是不是没有人居住?窗台上依稀有花影摇动,有玫瑰、月季、铃兰、杜鹃、吊兰、还有牡丹……当然,这些都是我叫得出名字的,还有好多我不认识的无名小花。玻璃窗也擦得晶亮,几只雪白的袜子在夏风里等待风干。这样放松的阳台,让我心里有着无限好奇。是怎样的一位主人,会有如此豁达的心态呢?我在想象,或许,是一个乌发覆额的女孩,或许,是独居多年的妇人,或许,是漂泊半生的老者,或许,是慈爱和蔼的母亲,或许……
那么,主人为什么不封起阳台,如所有的邻居一般?
我不得而知,那一个四面通透的阳台却把我深深打动。
阳台,本是居住在局促住宅中的人的一处喘息之地。它从水泥的囚笼里伸出,给你一个空间,把身体浸泡在外界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