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残阳似火。
一片荒地长满了野草,浸入火红的光线下像在静静灼烧。
我们将挺直的腰板一点点放低,直至与站立的双腿板成90度。
我们向着这片野草鞠躬!
这片土地上原本盖着居民楼,经过了太多年月已开始衰老。于是它们被无情地判了死刑,被摧残、被磨碎,乱砖残瓦摔了一地,烟尘四起。
完成了任务的施工队便走了,留下这废弃的荒地和铅灰的天。
一片死寂中,野草是唯一的幸存者。
它们曾被挖土机连根拔起,它们曾被碎石砸得伤横累累。但它们仍颤抖着抬起头,一点点地挪开压在它上方的废墟,废力地吸取着来自沙土、来自阳光稀薄的养分。
于是野花在这生了根。
于是野草们在这生了根。
它们不知疲倦地长着、长着,疯狂地蔓延,把这里繁衍的生机勃勃。被大雨砸断了腰,也曾向匍匐在地上,长长地伸展着四肢,像蛇一样蜿蜒着继续生长;被厥离了土壤,它细黄的根须在风中颤抖着、探索着,一寸一寸地抠进泥土,一寸一寸地把自己重新抬起来,昂首挺胸地立起来;被石块压住身躯,它痛苦地扭转着自己,在沉痛冰冷的石块下摸索,被棱角刺开了皮肤流出了汁液,但它终于爬进了光明,欣喜地呜咽着,伸开双臂拥抱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