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我在市里一所非重点
刚读三年级的我,面对那突如其来的作文课颇感厌烦。每每语文老师布置下一道作文题,都叫我冥思苦想耗上大半天,再花大半天时间翻箱倒柜查范文。那时,在书堆里“写作”对我算得上是一种煎熬。因为我知道假若是我自己写的东西,那必定是语病重重的短篇流水帐。“写”了几回作文之后,我几乎对它失去兴趣。于是每到有作文课的时候,班中便不会有我的影子存在。
不久后的一日,父亲意味深长地对我说:“翎翎,你是不是很惧怕写作文?”还记得当时我的心里像怀着十五只小兔子,忐忑不安地乱跳:难道是我逃课的事被父亲知道了?父亲一向是个对任何事情都严肃认真的人,也从没允许我放任自流过。在他眼里,逃课是违背天理的!但那次,我在父亲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严父的肃容。我木然地望着父亲那双写满沧桑的慈目,没有吱声。但心里还是潜藏着一丝害怕。怕父亲会责怪我。不料父亲用温和的语调对我说:“孩子,作文这东西其实没什么好怕的,它很有趣味性,它能让你发现生活中的美……”父亲的言辞渐渐抹去了我对作文的恐惧,并且对它渐渐地产生了好奇。
一个周六的晚上,父亲抱着幼小的我,兴奋地告诉我科艺宫(福建少年科学艺术宫)开办写作班(晚间培训),他要带我去参加作文学习。
那一晚,父亲用他那辆陈旧的“凤凰”自行车载着我骑出离家十里多远的地方。只是,当我们好不容易到了科艺宫招生办公室,报到处的老师却说人员已满,不能再容纳我。我心中对作文惟有的一丝新鲜感被老师漫不经心的一句“无法容纳”给打消到九霄云外去了。那时的我,心中除了落寞还是落寞。
幼小的我失望了,哭了。
不料,就在我满怀失望的那一瞬,我看到父亲捧着一张红色折叠椅朝我这儿走来。慈容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父亲说:“我们不能在教室里听课,总有在外边旁听的权利吧。山不过来,我们就过去!”父亲是个乐观主义者,他总能在绝望中找到那极其微茫的希望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