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年千古树,我经历了人生的迅猛发展和环境变化的沧海桑田。我生活在一个美丽的小山脚下,我的身旁是川流不息的小河和茂盛的草丛,还有很多很多的兄弟姐妹。后来,我的身旁建起了一个小村庄。一天,一个老头儿兴奋地走到我身旁,围着我转了几圈,又敲了敲我坚硬的身躯,然后对几个陪同的人说我汇集了千年的神灵之气,只要在我身上挖个洞,逢年过节在洞内洒上一些酒,再在我脚下烧几张纸几炷香,我就会保佑他们村子平安繁荣。我觉得那些人很可笑。
然而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没有预兆的,正在我暗自嘲笑他们的迂腐和无知时,几个村民拿着锄头、电锯等向我走来。他们对着我比划了一会儿后就在我身上又挖又锯又凿,顿时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疼痛。我想喊,可我喊不出来,因为我没有嘴,我只得无声地哭泣,锯末儿像雪花一样飞舞,那是我的碎骨呀!终于我挺了下来,但我身上却被弄出了一个篮球般大小的洞。看在这个洞,忍着这种痛,我顿时想起曾经一位书生在我身旁朗诵的一首诗:“痛苦飘上天空就成了一片云彩/化作雨滴落在眼底便流出泪来/面对这许多无奈我无从感慨/天若有情为何却漠视我的悲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们就像听从圣旨一样照风水老头儿的话展开了仪式。逢年过节,在个村庄的人就像赶集一样朝我拢来。他们郑重,虔诚地倒出酒,插上香,满怀期望和祈求地跪拜磕头。已做了这一件事或正在做一件事的人脸上写满了喜悦,而还在等的人则表现得非常焦急,好像是担心如果这一天不对我行这个“礼”,就会大难临头似的。等到人们都对我行这个“礼”之后,我身旁的香已插了几米远,只有洞口处留了窄窄的一条小路,而且洞内的酒已满了出来,我想就算一个酒鬼也难以承受这么多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