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学过舞蹈吧！"
"啊，没有啊，只是小时候跟着老师跳跳而已。"
……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父亲用手中的《高考志愿》拍了拍我的头。"嗯，我在听。"我抬起头，刨了几口饭，将思绪拽了回来，父亲又翻开书，低下头，像在欣赏一件年代久远的古物，嘴唇似动非动地说："T大的建筑系在全国很有名气啊，你要加把劲，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说完，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嗯，我知道了。"我抬起来的头又垂了下去，像一朵衰败的花。
书房。我坐在书桌前，机械的翻着眼前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今天我是怎么了？进入T大的建筑系是我高一以来的梦想，那是一颗挺拔笔直的大树，郁郁葱葱，在风中摇曳着葱绿的树叶，可如今就当我将要爬上树梢时，我却突然对她不是那么热忱了，像一只充满气的气球，正在天上"威武"得摇曳时，有一枚细小的针戳上去，然后慢慢的泄气……我随手拉开抽屉，里面有一张照片，是好友在学校安排的舞蹈课上拍的我，"你看过娜塔丽·波特曼演的《黑天鹅》吗？你的背影像极了她，好美呀。"好友在送给我照片时如是说。
"你一定学过舞蹈吧！"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老会想起老师在舞蹈课上说的这句话？
不行不行，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明天还要模拟考试呢。我推上抽屉，将思绪连同照片一同关在看不见光的抽屉了。
放学后。"老大，恭喜恭喜，又考了年级第五，理综275分，我看呀，你今年秋天就会在T大给我打电话了。"正当我准备收拾书包回家，同桌跑过来兴奋的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谢谢。"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可是弧度却很快消失了。
我觉得自己有点怪，以往考这样的成绩我会很开心，而今天我怎么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好美呀。"我随着声音望过去，是一对母女站在市剧院门口贴着的海报前，海报中的女人是这一季《天鹅湖》的天鹅皇后，舒展的臂膀，修长的脖颈，微微上翘的下颚，我暗暗惊叹她的美。
"妈妈，你看她多美，我也要学舞蹈，长大当一个舞蹈家。"
"好啊。"
多么熟悉的对话呀，十几年前，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梦想，却是不一样的回答。"不行，跳舞时吃青春饭的，一旦老了就什么也不是了，无论当年是默默无闻的配角还是活的多么潇洒的主角。所以好好学习文化课，考上一个好大学，上个好专业，做一个一辈子用大脑赚钱的人。"
"灰色的气压，扭曲的脸好闷……I will go this way……"孙燕姿的《奔》从远处飘来，隔着吵闹的人群，断断续续的。
舞蹈房。"一嗒嗒，二嗒嗒，注意表情，想象自己是一只幼小的天鹅，将要挣脱束缚，飞向广袤的蓝天。尽管这会很痛，但是这不会阻挡你们对蓝天的向往，因为天空是属于你们的。"老师一边弹着钢琴，一边引导我们进入情景。"好，不错，今天就上到这里，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