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在时间中,以从容不迫的姿态屈膝前进,方能写就一曲清歌朴词。
——题记
透过密密匝匝的枝桠看着她,发尾的简束乌丝在身后一甩一甩的,洋溢着独特的舞步在脖颈后张扬,洁白的百褶裙尾叠着优雅褶皱,淡淡的栀子花香飘散在鼻间,充满了年少的芬芳。
向远望去,是一段看不到底的蜿蜒山路,周围不知名的杂草或野花盛开着,泥土与馨香混杂的味道席卷在空气中,百褶裙形成一个不甚斯文的弧度,微微弯下的腰身,步履艰难缓慢的前行,目光仔细的扫过周围的草儿,倏地闪过喜悦的光芒,她小心翼翼的拔起一株丁香花,她知道这种花,是可以卖钱的。
少女身影瘦小,时而低头伸手摘去有用的植物,时而抬眼看着前面的路擦去额上的汗水继续往前走。
我就这样静静的,在那蓝天白云中,追随着她的步伐,看她一路走过的风景。
夕阳落幕,残红的光芒余留在天边,那山,被霞晖伴陪照耀了寂寥,百褶裙的边摆沾上了点点污泥,从山的那边落下,像胜战凯旋的斗士归来,少女稚嫩的容颜,摆着勇敢骄傲的姿态。
"阿妈,你别担心,我今天摘到很多草药,卖出的钱很快就可以凑齐我的学费了。"
我听见她说,声音竟是充满希望与期待的。
躺在床上的妇女睁着一双眼纹迭起的眼睛,手似乎想往上抬抚上她的脸颊,带着沉重的悲哀与愧疚,"娃,是我……阿妈对不起你……这种残败的身体……连你的学费都要自己去挣……"然后便是一阵沙哑压抑的抽泣声。
我的心忽的一颤,说不出的五味齐杂,是酸?是苦?……
她恍若未闻,埋下头为她的阿妈整理着衣襟,用身上唯一的装饰品——一方小手帕拭去她的泪水,笑着说:"阿妈,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那样郑重的许下诺言,是对自己的警惕,亦或是,对命运的不甘。
我一直看着她,看她日日上山摘可以卖钱的草药,看她捧着零零散散的碎钱交到老师的手上,看她十三岁的早熟在踏进校门那一刻丢盔弃甲,脸上的笑容满满的都是纯粹的孩子天真。
十三岁与十六岁似乎没有任何区别,她仍是穿着那条唯一的百褶裙走过两公里路程在那座山上"工作",偶尔会有大雁飞过,她会停下手上的动作朝那些展翔着翅膀无拘无束的鸟儿捎去心底的希望,口中仍然哼着那首无人听懂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