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似染了色的头纱一般随风轻轻浮动,映着新娘的脸颊,更显绯红。偶有些不知名的鸟儿从中飞过,也不住欢歌,羞得她慢慢地隐没于山峰,又俏皮地露出半个脑袋。乡村的晚风带着些许寒意,总是有令人安静下来的力量,沐着它,我与这不知多少年头了的老树,见证了这场典礼——冬天的新郎迎走了秋日的新娘。
入冬了。
来这里的这些天,我已渐渐适应了在第一声鸡鸣中醒来,之后吃着最寻常不过面食在田间看他们劳作。即便在冬天,霜雪还沉沉压在菜叶上,忙碌的身影早已活动开。脚上的胶鞋,沾着厚厚的泥土显得笨重,脚下的步伐却又如此轻快娴熟,高高绾起的裤管上总是藏着些嫩绿的影子,背上满满一大筐的“战果”,我知道自己又来晚了。
这里,淳朴的人们始终坚信“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些古老的谚语,也许是已成为习惯,爷爷奶奶将大半辈子的光阴日复一日地洒在四方的土地中,却不曾埋怨。抬起头来,扶了扶腰,冲我挥了挥手,那脸上的快乐满足一如既往。
黄黄的土壤,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过往。此时,多被白雪覆盖着,我仿佛看到了这里的老人们与这四方土地,一起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