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风就这样起来了,冬在刹那间变得阴沉。天空中找不到飞鸟的痕迹,或许它们已回巢。慢慢走着走着,地上就渐渐湿润了,雨不动声色地滑落,滴入我的心头······
大概也是在这样的淅淅沥沥中,小心翼翼地踱步在一块块被磨得光滑的青石板上,静享安静时光。青石板依稀还是当年摸样,少年的脚印却早已被洗刷得干干净净。一次升学,将母校的痕迹化成了点点记忆,封锁在脑海里,羁绊住向前的目光。
雨走走停停,忙着赶路的人也终于放慢了脚步。惬意,在这样的冷雨里是寻不到的;踱步,只是为心灵的驱使。也许,下一刻,这样的蒙眬里将笼罩进另一种芬芳。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一曲《临江仙》数语寥寥,一段三分天下的传奇纷纷扰扰。时间的刻刀摧毁了一切磅礴,又让人管中窥豹般触及历史的残片——在冰冷的时空隧道中惊醒人心。生命的出发与更新,摧毁了一个时代,又谱写出新的历史。
雨飘飘忽忽,寒意无孔不入。枝头的叶摇摇欲坠,被风雨洗涤过的光洁难掩生命的萎谢,惨惨淡淡,是严寒刺出的痕迹。想摘一片枯黄的叶放在手心,却踌躇不定,还是算了,手心里怎握得住生命的痕迹。
低头,忽想起一种叫“虞美人”的植物。据说,虞姬拔剑自刎时,鲜血洒落到了它的花瓣上,浸染为一色,于是它便有了一个浪漫的名字,在宋词里频来去。穿越千年,殷红如血,折射出剑光的悲壮。
时间永是流逝,并不拿一段霸王别姬的故事给它束缚。它活出了自己的色彩。红的,白的,粉的,默默积蓄,痛苦绽放,似云锦落凡尘。它的不甘沉沦,博得了人们的惊异与赞叹,是东坡的“夜阑风静欲归时 惟有一江明月碧琉璃”,是稼轩的“宝烟飞焰万花浓,试看中间白鹤驾仙风”,是蒋捷的“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雨点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