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推荐的是《迟子建散文》。
大家可能不太了解迟子建,但读过她的文章就会知道她是一个充满纯真的女子。她的文字很美,很温暖,像雾岚一般,在你不知不觉之中就将你包容其间。或许是因为小时候久居漠河——中国最寒冷的地方,她有一颗纯洁的心和一双雪一样清澈而又敏锐的眼睛。
毕淑敏也写到:读张爱玲的时候,是明亮而尖锐的银粉色,耀眼奢华而又有暗淡剥脱的赭色斑块。读迟子建的时候,我总是看到莹莹白雪、绿色的草莽和一星扑朔迷离的殷红。无论她是写童年还是今日的都市,这几种颜色总是像雾岚一般缠绕在字里行间。
她的这本散文集分为三辑。第一辑主要写故乡的人事,有浓浓的怀旧的味道;第二辑主要写国内外的一些名胜古迹;第三辑主要写自己所处的环境及其变化。整本书清新自然,却又弥漫着淡淡的伤愁。
这本书中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她的《上世纪的飞雪和激流》。文中提到一个细节:一个樵夫因雪下得太大,很快盖住了脚印而迷了回家的路。可见其雪之大。而现在,文中是这样描写的:“透过车窗,我看见稀疏的林地上,覆盖着浅浅的积雪,枯萎的蒿草在风中舞动。而雪大的年份,那些蒿草会被雪深深地埋住,你是看不到的。天虽然仍是蓝的,可因为雪少的可怜,那副闪烁的冬景给人残破不堪的感觉。”这样的大兴安岭是不可想象的,她怀念的是那个“三天一小场,十天一大场,很少碰到一个月没有雪”的大兴安岭。她还提到:“大兴安岭的开发,使林木资源日渐匮乏,小时候常见的参天大树,好像都被老天召走,做了另一个世界晚铸的蜡烛,难觅踪影了,而那如丰富的神经一样遍布大地的溪流,也悄然消失了。”溪流确是大地的神经,然而这神经的悄然消逝,带来的将是什么,不言而喻。文末说;“我怀念上个世纪故乡的飞雪和激流。我想像着有一天,它们还会在新世纪的曙光中,带着重回人间的喜悦,妖娆地起舞和歌唱。”
大兴安岭,在我们曾学过的课文中,是一片在白雪下沉睡的森林,古老而神秘。而现在,那片覆盖的皑皑白雪已经消融,树木也成片倒下。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雪会不会就会消逝,成为一个传说,后人甚至连其标本化石也不能拥有,只能在诗画中幻想那雪白洁净的精灵曾怎样漫天飘洒。
或许这个想象有些残酷,也有些遥远,但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的故乡在消逝,我们周围的一些风景在变色。
就拿最近常见的拆迁来说,这不就是在对过去的一种摧残,对回忆的炙烤吗?老家,多么温馨的字眼,现在很多人回到老家,还能认出家门,看得见门前的老树吗?还有骆马湖那边正在积极开发,建设了游乐场,但那样人为制造出来的所谓的“乐园”真的比得上自然原本馈赠给我们的那一方风景吗?虽然其可能拉动我们城市的经济增长,但是精神上的负增长谁来填补?更可怕的是,现在很多人连怀旧的精神也要丢失了,不仅我们的故乡在消逝,连我们对故乡的眷恋美好的回忆也要阵亡了,不妨问一问自己:多久没回老家了?
我们生存的环境一定程度上是影响着我们的文化发展的。如果一个人每天生活在钢筋水泥建设的庞然大物中,那他就会缺少柔情,一个人如果没有认真的仰望过高山,那么他会缺少渺小之自知,一个人如果没有经过溪流泉水的洗涤,那么他可能就是缺少灵气的。我们的一切发展终究要回到自然,我们终究是自然的孩子。余秋雨在《文化苦旅》中说“在读了很多很多书经历了很多很多灾难之后我终于蓦然醒悟,现一切文化的终极基准,人间是非的最后衡定,还要看山河大地。说准确一点,要看山河大地所能给于的生存许诺。”
我们不是山河大地的主宰,我们只能是无言的山河大地上匍匐着蝼蚁,最终并且只能守护我们脚下的无言大地。
这只是我小小的感悟的其中之一,如果大家想更多了解迟子建,可以读一读《迟子建散文》。